25、假欢畅 06【1 / 2】

庭院草木深。

我抬目望去,于闲止这座府邸竟没个府邸的模样,里里外外都栽着药草,活像个药园子,而春三七已熟透了,倚着老旧的墙根,迎风摇曳。

仿佛有埋葬至深的记忆被唤起,我看着眼前的耄耋老叟,不确定地唤道:“越叔?”

他似愣了,下一刻眼眶却红得厉害,浑浊的泪快要落下来,连忙背过身去拭了拭,应道:“哎、哎。”

其实我本不该唤他越叔,这个称呼,是随我母后喊的。

天华宫是我母后的故居,我七岁时翻看母后的旧经文,曾看过一段母后生前写得小笺——

“而今入宫十载,却闻故居荒芜,草木凋蔽,心生悲怆,与越叔忆及过往,纵家道落魄,亦甘之如饴,感怀而辗转,不能寐矣。”

我那时困惑,便拿着这小笺去问二哥。

二哥与我说,我母后本名杨棠,原是江r药商家的小姐,因父母早亡,与家中老仆越叔相依为命,待之如父。后来父皇南下江r,于白水河岸邂逅母后,一时惊为天人,一见倾心,这才将她接入宫中。

母后与越叔亲如父女,越叔能认出我并不稀奇——都说我的眉眼像极了母后,故人若见了,必定认得。

倒是那一年,因知晓母后生前离索,年幼的我竟一时郁结在心。恰逢于闲止进宫,时而随大哥二哥来天华宫瞧我,也渐与我相熟起来。

我幼时很不得宠,遇上一个能说话的,便很难得了。有回于闲止独自来瞧我,我一时闲来无事,便将母后的听闻讲与他听,说江r有府,府中药香满园,青蔓繁复攀爬老墙,墙上时光斑驳,历历有痕,若在此园终老,此生可安矣。

可于闲止听了这番话,静了良久,只应了我一个字:“嗯。”

越叔引我绕过药草园,朝内堂走去。

我问他:“越叔,这些年来,你都是一个人打理这园子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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